朱少實原是一家貿易公司的業務主任,結婚後得到岳家的支援,自立門戶成立了規模不大的貿易公司,自任經理。半年前,朱少實又向太太寶英情商,由寶英拿出陪嫁的私房錢,買了一輛跑天下。

  晉身有車階級後,身價果然大為不同。跑銀行貸款,和客戶談生意,都比以前順利。業績增進,酬酢難免跟著頻繁。商場中人,誰都知道應酬也是生意的一部份,哪能不全力以赴?

  這天晚上,朱少實歡宴日本客戶,夜深始散。雖然平時頗耐酒力,但是今晚一比五的局面喝下來,確實也有點兒招架不住。好在深夜人車稀少,馬路寬敞,只要不撞上安全導或電線桿,大概就能安全的回到家。

  車子轉進朱少實住的街道,視線矇矓中,車前彷彿有個騎腳踏車的影子晃了一下。朱少實聽到一聲尖銳的驚呼,猛然煞了車。我撞到人了?!他搖搖頭,油門一踏,往前疾駛而去。到了他住的巷口,朱少實沒有轉進去。我要怎麼辦?我要名譽;我不要去坐牢;我不要失去現有的一切;我還是以前的我:有美妻、轎車、經理頭銜......。

  「不,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,」他聽到另一個自己說:「你已經犯了罪,而且犯了兩種罪......」
  「但是沒有人看到我,」他喃喃自語著:「沒有看到就是沒罪。」
  「至少那個你撞到的人看到你了。」另一個自己又說。
  「不會的,他不會看到我的車號,呀,說不定他已經死了......」朱少實在附近的街上轉來轉去,任心中的兩個我爭吵不休。直到聽到不遠處警笛急鳴,那個「良心的我」才死去。那個人被送到醫院去了,他想:還好,那個人沒死去,也許只是輕傷而已。

  於是朱少實決定回家,並且不向軟心腸的寶英說這件事。並且提醒自己明天出門前要仔細檢查輪胎上有沒有什麼可疑之物。

  朱少實回到家,恰是凌晨一點二十分。六點鐘要去吃飯前,他曾打過電話回家,說今晚歡宴五個難纏的日本客戶,要晚一些回家,叫寶英先睡。這時寶英一定是睡了。朱少實意興闌珊坐在沙發上脫襪子,脫完往茶几上一丟,突然發現茶几上壓著一張字條:「少實:大嫂住進附近的張婦產科待產,大哥叫我去醫院幫忙照顧。我騎腳踏車過去,大嫂生產完我就會回來,請勿掛念。寶英留,晚上九時三十五分。」


-------------------
翻著好久以前的極短篇
漸漸地也了解一點了

 著作權非本人所有。XD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endless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